人对工作的依赖与其说是养家糊口的不得已,不如说天性使然。最初的时候,你鄙视它的存在,痛恨它的捆锁,宣称30岁一定歇了一切手头的工作去找自己的自在,但日子久了,你习惯它的节奏,熟悉它的狡诈,却愿意长长久久为它所制,即使曾经决意撒手自然的豪言,今日不过空谷回音罢了。这就像不得不穿上的人字拖,嫌它硌脚,便总是半夹着;可日子久了,没有它就不会走路了。还没等到削足适履的痛苦,我们总就换了脚掌,或者已经把脚包扎成金莲。
公司里变动把好好十几号人逼到了饭碗边,想吃饭的看不见碗里的饭,想爬出去的,不知道桌面有多高。于是,大家都探着头,左左右右,其实谁也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但有趣的是,每个人都想要去工作,开始希望那个不曾存在的忙碌,唯独没有人说,那就让我去找自由和幸福吧。女同事们开始在家庭和工作间挣扎,男同事们更认真盘算着需要多久才能有份同等甚至更高的薪水不至于输给老婆赚来的。我也不免俗地看着自己的辛苦的劳力在外面的市场里跌价,也许别人的一眼不能取走你什么,但你所取出的却会从奶油成了干酪,走了味道。我原本就是开头所写的人,可今天我吵闹着索要的工作真是我要的吗?我手里的金杖真只能在键盘上敲击?我思想里的矿脉已经被各类的品牌活动掘尽?我在夜间披上的晨衣不再抵得住自然的朝露?商业里的骗术和天性使然的依赖结合得天衣无缝,但我要把它打破,我要让涨起的欲望退回他溪底,呵斥他只能摸着我的脚底,悄悄过去,而我要看着脚腿处的水痕,向高处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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