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J (一）

昨晚睡觉前看许知远的《中国纪事》其中有一篇《祭南京中山陵》不多不少让十日前的记忆缓缓滴进我的头脑里，浓淡适宜的越南咖啡的味道，足以把你唤醒，却不至于起床。

为了双十的纪念而去的，却偏偏没有去中山陵，没去爬长长的台阶，自然也就看不见那些急于让同伴将自己装进镜头里的游人，当然祭中山陵的文章也是写不出来的。就近陵墓，想到的是风水，最有故事性的莫过于卫先生的小说<风水> (同名电影拍得很糟糕),可选作坟地的未必风景极秀之处,但必有天地造化之妙,而且妙在其益处不为作古之人,却为后世后代之福祉. 不知道当日孙先生择地而栖又为何呢? 大公、天下，人一生倾其全力所为之奋斗的，不及在死后一眠所释然的。中山陵实在是个长眠之佳所。

我们在毗邻的明孝陵打发了一下午的时光。这个只有帝王痕迹的陵园倒很是清静。入门处两列神道在桂树的香气里不用月色掩映已让人忘其所在，走上半日不过天庭的一寸，偏巧树上的雀鸟总把你带向树林的深处，你一转身，一个半干半湿的树凳候着还不知疲倦的你。朱元璋的殿在修缮中，想来这历代的拆毁、重建、又拆毁又重建就好像家门口的路一样，总没个尽头，但金陵自有帝王的风雅气量，何须问那秋桂冬梅何时芳菲尽。出园子前特意去紫霞湖边坐了坐，没有游船，倒颇有几个游泳的人还背着训练的器械，这陵园中景色最佳之处有这些个生动的人物竟比来几只嬉戏的鸭子更让人心里欢喜。

来此之前，沿着玄武湖鸡鸣寺边的城墙走了一阵，芳草萋萋，细雨蒙蒙，一溜儿古城墙守着衰败的皇城和今日不伦不类的城区，把烟波飘渺的玄武湖作了无用的护城河。偶尔抬眼，望见台城外墙上缀满的丝瓜，不禁想帝王们苦心护卫着城池里的权力，却把真正使民众富裕的果实拒在城墙外，而时间总是玩笑般地留下那属于造物主初熟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