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的设置全是上海的,上海的天气,上海的时间,即便这里已经秋风飒起,草木生色,打开电脑仍似觉得出故乡的一丝秋燥。可风城的秋风说起就起,一日间非裹紧了夹衣不敢出门,秋虫低鸣的声音已扰不起清梦,窗前一望即见的林子也顶上了不同色泽的帽子。吃剩的橡子被松鼠扔得到处都是,偶尔路边一堆果壳码得整齐,一定是它们聚餐的成果。大雁们成群觅食,预备过冬前的长途旅行。经过一夏的栖息,它们已俨然是校园的主人,早晨在窗下集结唤你起床的竟是它们。。
季节的更迭提醒着我们身份的转变,也不断将我们来此之使命一遍遍刷在心头。我还记得第一所遇见的文化冲击并非是林荫大道旁忽隐忽现的豪宅,也不是处处巨大的蔬菜水果家什,而是我们第一次参加华人弟兄姐妹的细胞小组。小组在聚餐后开始诗歌敬拜,第二首诗歌古旧十架被起调时竟没几个人和得上,环顾四周虽是亲切的笑容,有些相识的面孔,却似乎在唱着和十字架完全无关的一首歌。我自己大声地流着泪唱着好像和家中的弟兄姐妹面对面,回到那闷热狭小的空间里,人挨着人,肩并着肩。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我众罪都洗清洁,唯靠耶稣宝血。舒适自由的环境里,十字架竖立在我心渴想处,引我归家。相对限制恶劣的环境对许多不愿意理性思考的中国教会来说确实是另一种祝福。
西方理性批判的精神深植在西方人的血液里,因此来到一个专注理性以学术出名的神学院里,你很快发觉这里难觅热忱和亲密。你可能在便道上随处看见点头向你问安的人,但若不主动参与在各种团契活动中,你与他们仍旧好像不想干的人。这对喜欢群体生活,喜欢攀拉关系的中国人来说是个不容易融合的社群。校园里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团契,光针对姐妹的就有妻子团契、妈妈团契、家庭团契好几个,每个都早早列了一整年的活动日程。几乎每个团契都以定期的祷告会和读书会为固定安排,穿插各种讲座和外出社交活动。我见过其中不少姐妹都有两三个孩子,但她们并不依附丈夫的信仰或学识,埋首在家务尿布里,每个人独立地在生活的缝隙里寻求和神个人的关系,并且在理性地探索中维系着各种人际关系。从中约略可以体会在许多灵修的著作中所强调的关系,在东西方的实践里还是相当不同的。可惜很少在其中见到东方人的身影,尽管学校的国际学生中有一半以上是韩国人,而今年增加的中国学生更是大大充实了亚洲人的比例。
慕溪象住进了动物庄园的小兽,常常在大家叽里呱啦讲了一通英语后问你们讲的是什么呀,常在小朋友们呼朋引伴或窃窃私语时不知所措,但他常在睡前讲起外国小孩子们和他之间有趣的经历,我想他是我们中更快了解多元文化并享受其中的,这也是我们在此处不可或缺的一课。
这两张照片特别好看